【狄仁杰x你】酆都轶事（六）
京城·夏家
夏翎看着金碧辉煌的夏家府邸，撇了撇嘴。
“倒是越来越会过日子了，这奢华的程度，大致都能比得上皇宫了。也难怪夏谨会瞧不上酆都的判官府。”夏翎说着走到大门前，递上了烫金的帖子。
这几日是夏家的成人礼，夏家历来都对这项传统十分重视，为此下了不少功夫去张罗，甚至不惜花费重金邀请了各地的名人，眼下夏家这几日可以说是人山人海，热闹非凡了。
本着低调行事的打算，夏翎和狄仁杰穿着平常的衣服，不想进门的时候，夏翎还是被人认了出来。
“哟，这不是那个废物么？”为首的一个青衣女子掩嘴轻笑道，“你还有脸回来。”
“嗯，既然是被请的，我为什么不回来？”夏翎也不恼怒，笑眯眯地回敬，还特意咬重了那个“请”字。
“夏羽你别给脸不要脸！”青衣女子气得脸颊通红。
夏翎气定神闲，“夏羽？夏羽是谁？”她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，“你是在叫我么？我叫夏翎。令羽翎，夏娟小姐可别搞错了。”
狄仁杰在一边旁观，却是没忍住低笑出声，他伸手轻而易举地把夏翎往怀里一带，手搂住夏翎的肩膀，微笑着朝夏娟说道：“我家姑娘不懂事，还请夏姑娘见谅。”说着他按住夏翎的头，板着脸说道：“快给别人道歉。”
“……喔。”夏翎垂下头，极为“郑重”地道了个歉，“对不起我刚刚不会说话，夏娟表姐还请不要怪我——”
“现在可以了么，夏小姐？”狄仁杰笑着询问。
狄仁杰本就生得俊美，那双狭长的眼睛自带勾人心魄的光芒，两下就把夏娟魂都勾了去，顿时就被哄得一愣一愣的，连连点头，原本伶牙俐齿的模样尽无，“没，没问题……”
“那便多谢夏姑娘谅解了。”狄仁杰笑着朝夏娟行了一礼，领着夏翎离开。
“你刚刚为什么阻止啊，我还想再怼一下的。”走出很远之后，夏翎不动声色地避开了狄仁杰的爪子，“都离开不知道多久了嘴还这么欠，我看真是……”还没说完就被狄仁杰不轻不重地弹了下额头，她皱了皱眉，似是有些不满，“我说的是实话！”
“你说的确实是实话，但是，一条疯狗咬了你，你难道还要咬回去么？”狄仁杰不以为然地说道，“我们此次前来是参加成人礼的，而不是来闹事的。所以不要无理取闹好么？若是要打，你大可以在比试环节和他们一较高下。”
闹事？你居然觉得我在无理取闹？夏翎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，第一次觉得这个人不可理喻，气急之下她言辞也变得犀利起来，“我无理取闹？你觉得我这是在无理取闹？对，你说的没错，夏娟就是一条疯狗，这条疯狗咬我，我不仅不想坐视不管，我甚至想除之后快。我自小因为过分强大的灵力和不纯正的血脉被夏家当成怪物关起来，我在夏家待了多久，她便欺负了我多久。我虽有一身强大的灵力，但本无意伤人，她欺我，我退，本以为能换得一时安稳，但后来呢？后来她给我的是变本加厉的欺压——”
夏翎说到这里笑出声，眼底是不加掩饰的讥讽神色，“从那时起我便明白一个道理，欺负你的人不会因为你一时的退让而停止欺压，相反他们只会觉得从中找到乐子变本加厉地欺负你，只有当你成为他们都惧怕的存在，他们才会向你缴械投降。”
“我不是什么圣人，我至今也不会原谅夏娟当年的所作所为；但我也不是你，活了百年的阴阳师大人，我也做不到对这些人的欺压淡然地一笑置之；我是夏翎，只是一介捉妖师，一介市井小民……”夏翎觉得再说下去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，她深吸一口气，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狄仁杰，“狄仁杰，你根本——什么都不懂。”她的语气里隐隐带着一丝哭腔，语毕，她毫不留恋地拂袖而去。
夏翎走了，她的背影融进了夕阳之中，看上去分外寂寥。
晚风起，狄仁杰银色的长发随风飘动，现在已经入秋，风里已经带了些许凉意。
少女带着他看不懂的眼神毅然离去的情景再一次浮现在他眼前。
今天的夕阳，格外的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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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家的成人仪式有三项，一是祭拜夏家老祖，二是赐字，三是比试。
枯燥而冗长的祭拜过后，便是赐字，当夏翎穿上夏家的族服慢慢走上台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时候，台下的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憎恶的声音。
她无视掉那些坏人心情的嘘声，步伐端正地走到夏家长辈的跟前，行礼。
那位长辈看了夏翎一眼，用那种不带任何偏见的，纯粹的长辈对晚辈关爱的眼神注视着她，柔声开口：“羽，翼也。你生性不受拘束，潇洒恣意，赐字‘乘风’，终有一天，你将化身大鹏，扶摇直上九万里，翱翔天际。”
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轰然炸开，夏翎已经听不清接下来他们在说什么了。
现在她脑里只回荡着一句话，这句话在她的脑海萦绕，愈发清晰。
“终有一天，你将化身大鹏，扶摇直上九万里，翱翔天际。”
夏翎朝长辈深深地行了一礼，嘴角带笑。
“那便，承您吉言了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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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人礼的第二天便是万众瞩目的比试环节，所以这一天来的人格外的多，毕竟看年轻一辈一较高下，谁不乐意呢？
夏翎轻而易举地打败了她的对手之后，夏谨便一个箭步跳了上台。
“夏翎，可敢一战？”夏谨毫不掩饰眼里的轻蔑之意，长剑直指夏翎。
夏翎丝毫不惧，在高台之上负手而立，她傲然一笑，“有何不敢？夏谨表哥，请指教——”
说时迟那时快，夏谨已经提着剑刺了过来，夏翎嘴角微勾，轻而易举地闪开，“夏谨表哥就这点本事么？”
“你给我等着！”夏谨咬牙切齿，周身的气场也强了不少。
夏谨作为夏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，不仅有着出众的外貌，实力也远远超出同龄人的水准，这一切都是他自傲的资本，但是这些资本在夏翎面前，都变得不值得一提。
比他深厚了好几倍的灵力从夏翎体内涌出，强大的灵力不断地给他威压，势如潮水的灵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，夏谨几乎用尽全力才勉强站稳脚跟，但他面前的夏翎却依然一脸云淡风轻的神色，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疲态。
“你输了。”夏翎淡淡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，夏谨抬头，面前的人脸上无悲无喜，眼里的神情宣告着他的结局。
不甘的情绪在夏谨的心头萦绕，并逐渐扭曲为发自心底的恶意，他指着夏翎，咬牙切齿地开口：“她身上有妖怪的血统！她是杂种！是妖怪！”
全场哗然。夏翎亦陷入沉默。
她知道接下来她会面对什么。
人们会指着她说，她是妖怪，用的是妖术。
人们会指着她说，她是杂种。
人们会指着她说，她不配得到承认。
就像当年那样，她以一己之力打败了所有的同辈，却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，被人冠上了“妖怪”之名。
这天的夕阳红得耀眼，可她只觉得浑身冰冷。